2014年10月21日 星期二

【 改變世界的人 】馬拉拉的故事:「一個十七歲女孩的勇氣」


17歲的你或妳,在做什麼?

她,17歲,瑪拉拉,致力回教世界女性教育權,被塔利班追殺。她,17歲,已與死神交過手,堅決走在自己的理念之路。她,17歲,沒有逃避,沒有迷惘,沒有恐懼,沒有屈服。

她,17歲,史上最年輕諾貝爾和平獎得主。

瑪拉拉的和平獎不是以地位換來的,而是驚人執著的勇氣獲得的。1997年7月12日,巴基斯坦西北部史瓦特河谷穆斯林地區女子學校校長的家中,誕生了一個女兒,雙親篤信伊斯蘭教,但也深信不論男女皆有受教育的權利,為她取名阿富汗鬥士的名字「瑪拉拉」。瑪拉拉在校長父親教育下立志當一名醫生,11歲以前,她和世界上同年齡的女孩沒有太大差別,漂亮年輕的臉孔,炯炯有神的雙眼,每日背書包上學。除了那顆隱然澎湃的心。


瑪拉拉11歲,2009年那一年塔利班入侵了家鄉,要求瑪拉拉父親關閉女子學校,聲稱回教教義禁止女性受教育。也是那一年起,瑪拉拉開始了她一隻筆反抗的人生。她起初以「筆名」於英國廣播公司(BBC)網站撰寫日記型評論,痛訴塔利班如何嚴禁當地女孩上學,有時甚至因此對不聽話女孩施打鞭刑。她日記上寫道:「塔利班阻止不了我的,我會完成學業,無論在家或者去學校或任何一個地方…」

消息很快走漏,塔利班查出那個向「西方邪惡」告密的女孩名叫瑪拉拉,非殺不可。

從此瑪拉拉和父親數度接到死亡威脅,塔利班甚至以跟蹤方式監控瑪拉拉的生活;這種日子在外界未曾關注下持續三年。

紐約時報記者獲知瑪拉拉的消息,近身採訪她,那時她才14歲。紐時記者回憶:「訪問她的時候,塔利班的武裝份子,就站在她後面;但她仍不為所懼,不斷強調,塔利班關了學校,她希望回學校上課。」中間空檔休息時,「大人」記者趕緊小聲對她說:「妳可能會有麻煩,因為塔利班的人就站在妳後面,妳却不停批評。…如果妳想保命趕緊離開,妳已經說的夠多了…」

年僅14歲的瑪拉拉回答:「不,我還要說,我要說更多。」

2012年10月,瑪拉拉父親再度不顧禁令開啟學校授課,某一天瑪拉拉正準備搭校車返家,兩名武裝男子,攔住校車,問「瑪拉拉在哪?」一名學生比了一下,武裝份子立刻朝瑪拉拉頭部連開三槍,同時再傷及另外兩名女孩。

塔利班的子彈共三發,一個穿越瑪拉拉左邊頭蓋骨至顴骨至肩膀,一個穿越頸部。中槍後瑪拉拉的白色制服沾滿紅色血跡,血流不止,如噴泉般湧出;送到巴基斯坦醫院時,醫師取出了子彈,一度準備放棄,拔除呼吸器…後來在父親要求下再度緊急戴上;那一刻家人以為瑪拉拉的人生可能到此為止。

下毒手的塔利班公開發表聲明:「瑪拉拉誹謗塔利班,是西方間諜。」此時忍無可忍的巴基斯坦人,終於爆發強烈的憤怒,他們看到了一個勇敢的小女孩生命垂危,又目睹殘忍集團的無情聲明,數萬人上街抗爭。「喔!塔利班,聽好了,瑪拉拉不是孤單一人,我們都和她在一起。你們殺了一個瑪拉拉,會有更多瑪拉拉站出來。」

孤獨堅持了三年,一個小女孩,一隻筆的抗爭;然後在她與死神搏鬥時,她的勇氣如血染整個巴基斯坦,近而大半個世界。

五天後阿拉伯聯合大公國伸出援手,將瑪拉拉以SOS醫療專機送往英國伊麗莎白女皇醫院進行顱部重建。英國醫院植入鈦金屬板,裝上助聽器,取代瑪拉拉已被震碎的耳膜、聽骨。

奇蹟般地,塔利班近距離行刑的三槍,沒有一發子彈直接打到她的腦部裡;更沒有一發擊碎她的勇氣。

14歲,頭部中彈,兩度手術,美麗的臉部從此凹了一個永久傷痕與骨骼歪斜。手術後僅三天瑪拉拉以浮腫的臉面對鏡頭:「我覺得好多了,我很開心手術成功…這樣的成就感,讓我覺得,重擔消失了。」

語中沒有哭泣、仇恨…。本來英國醫療專家還認為她四肢能動,可以書寫說話,並不代表腦部完全恢復;尤其槍擊後的心理創傷,「可能還需要長期時間治療復健。」

14歲的瑪拉拉以其行動向所有醫生證明,她不會被槍聲打倒,也不需什麼心理治療。術後五個月,瑪拉拉穿上英國伯明罕學校的制服,歪腫著臉,走著虛弱腳步,但開心的上學了!

紐約時報再度採訪她,為何如此勇敢?「我再也不必把書藏在盒子裡,不斷更換上課地點,被塔利班搜到了,立刻鞭刑…」浮腫歪斜的臉,左耳全聾,瑪拉拉仍笑著說。

從此,瑪拉拉的工作不止上學,她參加安潔莉娜裘莉等人為她成立的基金會活動,呼籲重視女性受教權,她到聯合國演說:「全球仍有7100萬青年,因各種原因無法上學…讓我們拿起書和筆,它們是最有力的武器。一個孩子,一個教師,一隻筆一本書,可以改變整個世界。」

瑪拉拉,17歲,諾貝爾和平獎宣布她為2014年得主之一,瑪拉拉的回答,沒有傲氣,沒有政治性誇張演出,當時她正在英國上化學課,塔利班對她們全家下了格殺令;17歲的女孩說:「這個獎對我繼續向前行真是很大的鼓勵…我們都希望每個小孩都能獲得有品質的教育機會。」

17歲,或者14歲時候的你,在做什麼?


文:陳文茜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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